一科考完的铃声响起，明明教室里开了空调，但是所有人的鬓角都被汗水打湿。
出了考场，有人站在楼梯上疯狂尖叫，有人疯一样往外跑，有人抱着同学失声痛哭。
林花诺站在人群之中，感受着周围杂糅的情绪，哭也好，笑也好，疯也好。
她从未像这样活过。
她的校园生活不完整也不完美，休学的这一年，她其实有时候会庆幸自己不用去学校，不用去接触别人，不用受人欺负，学校对她来说仿佛是一个黑暗的集合地。
但是现在她就站在这里，也终于明白江遇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。
江遇对她说：“学校是可以让人变优秀的地方，里面会有很多不好，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否认学校本身的价值。”
林花诺跟着人群走到门口，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的林荫大道。
或许是会有点不甘心和遗憾吧。
林花诺出了校门口，伪装得严严实实地江遇一眼就找到了她，唇瓣贴在她的眉心，“恭喜长大了，小花。”
恭喜完成了人生的一小步，小花的未来一定会光芒万丈。
林花诺也露出笑容，比阳光还要明媚三分，搂着江遇只是一直在笑。
……
林花诺这段时间为了复习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，黑眼圈都熬出来了，一下子结束了考试，精神放松下来，坐在车上迷迷糊糊地只想睡觉。
江遇已经提前给林花诺买了个小蛋糕，不过看样子怕是睡觉更重要。
林花诺一边打着哈欠，一边问江遇：“为什么不问我？”
“问什么？”
“刚才在门口，他们都会问……嗯，题目难不难，考的还好吗，这样的。”林花诺一路上听到的声音倒是不少。
江遇看了一眼林花诺一脸的“快来问我呀”的表情，也没吊着她，“那你考得怎么样？”
林花诺笑了一声，缩着身子两只手捂脸，道：“语文作文，我写了你。”
“……”
江遇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担心，高中语文作文基本都是议论文得分，林花诺写作文很随性，基本想到什么写什么。
希望不要作文得零分吧。
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时，忽地停在一边的车打了一声喇叭，只见穿了一身旗袍的林母从车上下来。
江遇也没急着进小区，把车也先拐到一边停着。
林母站在林花诺那边的车窗边，敲了敲玻璃。
林花诺把车窗玻璃放下来，看向林母，她看到林母头上有两根白头发，以前没有的。
“花诺，妈妈没别的意思，你别怕。”林母扯出一个笑容，然后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林花诺，“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，恭喜你结束高考。”
林母早就后悔了，也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少错事，家里每天都安安静静，空空荡荡的，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惩罚了。
林花诺有些迟疑地接过礼物，她对林母道：“谢谢。”
明明是最亲密的母女关系，但现在却像两个毫无相干的人。
“你是我的女儿，你永远都可以不用对我说谢谢。”林母说道，“就是……妈妈想和你说说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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