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女子还能强迫不成?
容嫱松开手,规矩地福福身:“王爷,可是还有什么吩咐?”
手背擦过她搭在身前的一缕长发,竟还带着些许湿意。
秦宓顿了顿:“头发没干。”
容嫱一愣,顺手摸了摸发髻,笑道:“总不好披散着头发回去。”
湿头发这样闷着,总归是不大好。
但看她笑眼弯弯,浑不在意。秦宓一时也没说话,只是瞥了眼她头上的发髻。
在她走近时,伸手将那玲珑簪拔了下来。
没了发簪的固定,发髻顿时散开,鸦色长发及腰,还颇有些凌乱美。
容嫱懵住,惊愕抬眼。
“这样好些。”秦宓挪开眼,取了梳子递给她。
桃木梳上刻着缠绕的百花纹路,精巧雅致。
容嫱侧目看着镜中发丝散乱的自己,那样好看的发髻,一下子就没了,不由委委屈屈地控诉:“王爷,您将我的头发弄乱了。”
秦宓动作一顿,淡淡道:“那你想如何?”
容嫱看看梳子,又看看他,随即轻咬着唇不说话。
但那双眼睛水雾朦胧,含羞带怯,又像是什么都说了。
秦宓想起在聚安楼听见的小姑娘毫无章法的表白,还有那张帕子上心意暗藏的字谜。
当他沉默着抬手,梳了第一下头发,容嫱自己都怔住了。
摄政王竟这样好说话?
她悄悄去看这传闻中权势滔天的男人,深邃惑人的眉眼,此刻只为她一人而低垂收敛,恍惚中竟还露出一分深藏的温柔。
…她真是疯了。
容嫱挪开眼,控制住自己不再胡思乱想。
侍女备好车走进来,看见自家王爷在替女子梳发,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屋子,面上表情龟裂了一瞬。
“王……王爷?”
秦宓放下梳子:“你先到门口等着。”
侍女忙低头,心里几百个念头闪过,最后贴心地带上了门。
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。
容嫱后知后觉红了脸颊,羞涩地低下头,声音柔软:“多谢王爷。”
秦宓只是拿出那条帕子:“下人捡到的,说是被野猫叼到了后厨那边。”
“边角那里损坏了一些。”
正巧在两行小字那里破了个小口,秦宓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。
容嫱接过帕子,秀眉已经肉眼可见蹙了起来:“许是方才沐浴时,被猫儿叼走了。”
“这是我最喜欢的帕子。”
她的声音低落,好似被抢了鱼干的小猫。
容嫱摸了摸破损的地方,那儿半个字已经看不清了。
“春禾无日,宝心失玉。”
秦宓忽然道。
容嫱心里一跳。
他果然是看到了的。
眼底浮出些许慌乱,她叠了叠帕子,装进随身的荷包,故作镇定。
秦宓将她的反应尽数纳入眼中,鬼使神差道:“这两句,是什么意思?”
容嫱声音更低了些:“没……只是一句生僻的小诗罢了。”
“可有出处?”
“……自己编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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