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晏落说的话简直荒天下之大谬。
冷酷铁血如他,怎么会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?
对梦境产生的怀疑越来越强烈,春月终于醒了过来。
只不过眼皮子千斤重,只能让她微微睁开一条细缝,房间和梦境里的一样昏暗,寂静无声。
她裸着身子,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,手脚没有受缚,头发汗津津黏在脖侧,额头有些冰凉的硅胶触感。
意识回归的时候春月也察觉了,她身边睡着人,呼吸声沉稳均匀。
还没来得及细想,身体防御机制已经先动了,她翻了个身直接骑在那人身上,压住他的脑袋,举起拳头就想朝他喉咙砸,嗓子哑成破锣:“谁?!”
“……咳!是我是我!窦任!”窦任才刚睡下一会就被闹醒,这时睡眼惺忪,赶紧先自报家门。
“……窦任?”
像是回忆了一会,春月才“哦”了一声,但没从他身上离开,手在他额头上胡乱摸着,问:“我在哪?我睡了多久了?”
“在家在家,你发烧了,从下午睡到现在,晚上快十一点了。”窦任没好气地回答。
难得他能爬上春月的床,在她身边蹭一小片地儿睡下,就这么被揪了起来。
房门被推开,楼梯间温暖的昏黄滑了进来,熊霁山的影子黑又长,走进房间问:“醒了?”
春月回头,被子从她身上滑落,层层迭迭如浪潮涌起,背脊线条如逶迤海岸线。
她眯着眼,好不容易才从逆光里看清熊霁山的容颜,开口:“……老熊,你过来一下。”
熊霁山和躺床上的窦任对视一眼,两人都不解。
他走到床边,想去拉春月腰间的被子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,却被她抓住了手臂。
她的手心还是很烫,摸过他的手腕手肘,再往上抚过他的手臂肩膀,最后从喉咙处落到他的左胸膛。
叹了口气,春月沙哑着自言自语:“嗯,是梦,是梦。”
语毕,她好像再一次用光了电量,软了身子啪一声倒在窦任身上。
窦任被吓到,赶紧坐起身,手背轻捂着她的脸颊:“喂喂,春月,醒醒。”
春月阖起眼皮细声细气地嘟囔,但话语都是碎片,组合不起来,窦任凑近她唇边,听了一会才听清她说好渴,好困。
“给她垫几个枕头,用吸管喂她喝几口水。”
熊霁山给窦任交代了一句,下楼去拿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东西。
现在春月住的这栋小叁层联排别墅是窦任的房子,连着的另外一栋也是这爱买房子的小子的,别墅区的位置有些偏僻,去最近的便利店都要驱车十分钟。
他拎着两个袋子上楼,从里面翻出药和退热贴,放到床头柜上:“等吃点粥再吃药,你先给她换个贴。”
“好。”
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碗热腾腾的白粥,熊霁山本想给她煮,但春月不开伙,家里连瓶酱油都没有,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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